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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品博物馆,古董杂货店

“镇馆之宝”广州中山纪念堂建筑设计蓝图(横剖面东西图)

文/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方晴

图/广州市国家档案馆

若走进坐落在大学城的广州市国家档案馆二期,人们对档案馆的认知会被打破:玻璃巨幕晶莹通透,阳光洒进长长的游廊;拾级走进高挑大气的记忆广场,国画《南粤雄风》以9米高的巨幅彰显着红棉之美;右拐踏入4000平方米的展厅,全息成像还原千年海丝的宝物……103.6万卷档案珍藏在这里“拥有了生命”,带着参观者读懂羊城的根与魂。

如何让档案诉说城市的光阴故事?日前,市国家档案馆馆长冯秋航接受本报记者独家专访,带领我们走近档案馆,看他们如何从一页页泛黄的纸张中,“复活”广州的前世今生,鉴以往而知未来。

“镇馆之宝”曾流落废品站

这可能是全国档案工作者都向往的地方:2018年,总投资3.56亿元的广州市国家档案馆新馆二期开门迎客,近5万平方米的建筑面积,比一旁的新馆一期还要大接近一倍。它不仅是建筑规模位列国内“三甲”的国家一级档案馆,还是国内第一个综合性的档案展示馆。

馆长冯秋航告诉记者,在广州市国家档案馆的馆藏中,既有年代久远的碑记、族谱、奏折等清代档案,也有与人们生活密切相关的婚姻、公证、社保等民生档案;既有内容丰富的民国档案,也有市委、市政府各部门各时期的文书档案,包括广州亚运会亚残运会、抗击非典、《财富》论坛等重大活动、重大事件档案。

在这些珍贵的馆藏中,不得不提的是“镇馆之宝”——近500张中山纪念堂建筑设计图纸。“这是目前全国仅存的一套中山纪念堂设计图纸,已入选首批‘中国档案文献遗产’名录。”冯秋航说。记者从旧报资料中获悉,“镇馆之宝”曾险些被上海市一个废品收购站送去化为纸浆,幸得一位有责任感的档案馆老馆员偶然相遇和全力“抢救”。

1927年4月底,中山纪念堂设计师吕彦直完成了全套共23幅的中山纪念堂、纪念碑的建筑图样。吕彦直的全权代表黄檀甫是沪上一个颇有财力的建筑商,他深知这些资料的价值,所以在中山纪念堂竣工后,专门建一座大宅并用大松木箱封装珍藏这些图纸,甚至还挖了一个防空洞确保它们安全无虞。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黄家辗转搬入了上海永福路72弄1号居住,由于房子过于狭小,装满吕彦直图纸书籍的松木箱成了孩子们的床铺。在“三年困难时期”,黄檀甫的妻子无力支撑生计,只能变卖值钱的家当。无奈图纸在当时被判断“没什么收购价值,但卖给废品站的话,也能换几个钱”,因此流落到五原路废品收购站。

1959年的一天,一个上海市档案馆老馆员偶然路过,发现在一堆破铜烂铁之中,夹杂着数百张广州中山纪念堂的设计图纸,心急如焚地向档案馆汇报。后来,受广州市档案馆(现广州市国家档案馆)委托,上海市档案馆以200元的高价买下了这些图纸,抢救下了整套中山纪念堂的设计图纸,并寄运到广州。

工作人员告诉记者,现在中山纪念堂图纸保存在专业档案库房,并用专门的底图柜保管。“因为只有我们馆有全套的中山纪念堂图纸,所以中山纪念堂历次维修都依靠它。”落款“彦记建筑事务所”的图纸,还在今年的国际档案馆日被开发设计为文创产品鼠标垫,展示档案独特的历史文化价值。

“淘”出两万多小时声像资料

“光管好档案不是本事,用好档案才是真本事。所谓用,就是对档案进行深度开发,包括举办展览等,使档案鲜活起来。”冯秋航说。

要在浩如烟海的档案中,精选出最有代表意义的档案进行展示并不容易。但《档案·广州》历史记忆展做到了。从记载南越历史的第一份竹简,到乾隆皇帝一口通商口谕,“黄纸墨书,金榜题名”的大金榜原稿,展览以档案为脉络,说尽羊城古今。

让人着迷的不仅是珍贵馆藏,还有展览构建的时代感:三维技术重构的长堤街景,全息技术呈现的海丝珍品,玻璃立面的民国街,在脚下铺开的1947年广州地图,仿佛矗立在参观者眼前的是一条“时空隧道”。“我们希望人们能通过这个展览,认识档案、走进档案馆,从而热爱档案馆,改变原来人们对档案馆专业化、神秘化的印象。”冯秋航说。

走出《档案·广州》展览,进入负一层,人们会惊奇地发现,档案馆里竟然有一间“电影院”。巨幕上映着一行字“1949广州解放入城仪式”,70多年前的珍贵影像,以纪录片的方式再次展现在观众面前:马路两旁,南狮翻腾跳跃,市民不断欢呼、鼓掌、挥舞旗子;市政府大门前,战士们昂首阔步接受叶剑英、方方等党政军负责人的检阅……

冯秋航告诉记者,两万小时以上的声像资料是广州市国家档案馆有别于其他档案馆的一大特色。透过这些珍贵的纪录片,人们可以看到在上世纪初,黄埔军校如何练兵,人们怎样在广州城西方便医院(广州市第一人民医院前身)挂号,沙面长堤一带有多么繁华,大元帅府刚刚落成的模样……100年前的广州,透过音像档案“复活”了。

“收集历史声像档案,就像淘宝。比如广州解放入城仪式的声像资料,是从中央新闻纪录电影制片厂‘淘’来的。广州城西方便医院的纪录片,是从上海音像资料馆‘淘’来的。每次看这些资料,总觉得镜头太短,总想看画面外的东西,总觉得看不够。”广州市档案发展中心(广州市音像资料馆)主任许建军向记者感叹。受此启发,广州市国家档案馆也在进行广州历史街巷、非遗传承项目等拍摄。“我们受惠于前人,得以了解百年前的广州;我们也要承担起当代人的责任,为后人记录城市现在的模样。”

外部是森严壁垒 内里是智能系统

这些珍贵的档案,是怎样保存的呢?冯秋航告诉记者,“管”是档案工作者的核心职责,确保档案实体的安全不是一件容易事,因此要向科技借力。

日前,记者走进广州市国家档案馆的库房。这里有种“未来感”。进入库房区域前,得踩进自动鞋套机,穿上鞋套;走进风淋房,经过一定时间的除尘。每个库房都有双重门,必须由两个工作人员按下指纹,才能开门。

走进库房,一阵浓郁的樟木芳香扑面而来。房间明亮开阔,灰色的密集架整齐划一地排列其中。工作人员告诉记者,档案库房采用六面体围护结构,双墙中间和天面地板都铺设了保温材料,并安装恒温恒湿空调,保证库房的温湿度保持恒定状态。记者看到,要查找某一份档案资料,触摸密集架上的显示屏,密集架就能自动滑行打开,并亮起档案资料所在位置的顶灯。

据悉,新馆二期拥有环境安全保障大数据中心,以库房环境和建筑安全保障为核心,运用物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云计算(政务云)等前沿信息技术,实现库房及建筑设备系统的智能化管控,精准调控环境温湿度,确保档案实体安全。此外,存放重点档案的库房还加装了移动监控设备,当库房管理人员操控密集架调卷时,监控摄像头能移动到相应密集架进行实时定点监控。一期和二期共能容纳630万卷档案,为广州未来记录“留足空间”。

冯秋航告诉记者,档案的保管已从过去保管纸质档案为主,向保管纸质档案和电子档案同步发展。目前,广州市国家档案馆正在加紧推进馆藏档案的数字化,“这样也能避免一次次、一页页翻看历史档案,以保护档案的实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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